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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歌之夜:昨夜,只有詩,和它的聲響

    2014年08月16日11:11 來源:解放日報 作者:admin 點擊:

    夜色起了,離7點半開場還久,梧桐樹下南昌路科學會堂場內第一排的座椅上,張問渠安靜地坐著。他今年10歲,母親專門帶他來。他說自己真心喜歡詩歌,喜歡古詩。他說最喜歡的就是朱熹,因為自己的名字就是由他的詩歌而來,說完當場朗讀:“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p>

    這是不是昨夜實質上第一句朗讀的詩歌?就在他的旁邊,同一排座椅上,中間地帶的幾張就是奈保爾、哈斯他們的。來自海外的諾貝爾獎得主、桂冠詩人,與來自中國的十歲稚童,能夠這樣坐在一起、一起讀詩,這看起來真是詩歌最好的時代。

    然而,當奈保爾被問到“詩歌在現代社會的意義”時,他不答,他反問,“你說詩歌在今天的意義是什么?”現場大笑,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掌聲、呼喚聲,又似乎隱隱在表達著大家心底里的一些什么。會有多少人,想起了最近成為熱點的那個詩歌新聞?

    至少,對愛詩歌的人來說,應當感謝有這樣一個夏天的雨后晚上,純粹地,讀一讀,聽一聽——

    昨夜,詩歌找到了我們。

    詩人白衣

    現場的詩人,無論中外,除了一頭白發也恰好穿著淺白色西裝的匈牙利作家艾斯特哈茲·彼得,幾無一人著白衣。倒是主持人陳辰一身白。詩人當然未必非著白衣。只是,那個白衣飄飄的年代,那個詩歌盛行的時刻,哪怕再難磨滅,確實已成往事。然而每當詩歌朗誦聲起,現場的一片安靜;每當詩歌朗誦聲落,現場的一片掌聲;還有那一雙雙站立著也要聽詩的腳,一張張托腮抿嘴眸子發亮認真聽詩的臉,卻又都在說明著,他們內心的飄揚。

    暮色漸濃。7點半,詩人們來了。

    他們是從哪里來的?

    還在寫詩的詩人們,是從哪里來的?

    王家新說:“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是源自于內心的一股神秘沖動。”當時正在念初二的他憋著一股勁兒就對父親說:我要寫詩!而他得到的回應,便是父親不置可否的大笑。

    施茂盛和徐蕪城是1968年出生的。他們說,少年時代的記憶里,都少不了北島、顧城、舒婷這些名字。朦朧詩派的感傷氣息和少年愁形成了呼應,從這些分行的句子里,少年詩人開始尋找自己的聲音。

    女詩人陳陌的詩緣從閱讀《紅樓夢》開始。讀到黛玉葬花詞的時候,陳陌感覺自己的情緒到了一個臨界點,自然地產生了提筆仿寫的念頭,一天時間就寫滿了中學生練習簿的一整頁紙,一首長長的擬古詩。

    在場詩人中最年輕的胡桑,則是從電波中感受到詩歌的魅力的。高中時期,他常在夜晚聆聽電臺里朗誦的詩歌,詩歌語法的獨特震撼了他,從此,他將小鎮上的各種事物和事件試著寫入詩中,日記本開始被詩歌所占據。第一位讀者,是坐在他前排的同班女生,那也是位小詩人,曾給他命題,也曾與他一起寫同題詩。

    在座的詩人們年齡跨度很大,但他們無一例外,都是在思想、觀念形成的青春期與詩歌相遇。在上學、玩耍以外的時光里,詩歌成為他們最好的陪伴。

    詩歌,是王家新所說的“寫盡一生命運的個人精神的領地”;是施茂盛所言的使他“比別人多了一副細看與諦聽的眼睛、耳朵,多了一顆悲憫這個無常人世的心”的一門技藝;是對陳陌來說的“天地一沙鷗、靈魂出竅的藝術”;是胡桑所說的“自我教育的過程”。

    值得一提的是,現場的嘉賓里,“80后”的胡桑在高中時期就曾在一本詩歌選集中將“50后”歐陽江河被收錄的幾首詩作背得滾瓜爛熟,“還自己用隨身聽錄下來每天重復聽”。

    而在第一輪朗讀中,艾斯特哈茲·彼得朗讀的,是這樣一段詩:“孤獨……能夠戰勝孤獨?!?/p>

    在隨后的互動問答中,他進一步說:“作為作家,作為詩人,本身就是孤獨的。就是這樣。如果他不喜歡這種情況的話,那他就去踢足球好了。”

    現場大笑。

    詩歌不需要被拯救

    奈保爾坐在輪椅上,語氣緩慢,回答簡單,但每一句都能引起場下的回響。

    被問“詩歌在現代社會的意義”,他說:“這問題不太好回答,我都不知道該回答什么,太大了,我不回答比較好?!焙逄么笮?。主持人剛要尊重他的“不回答”,他又反問主持人:“你說詩歌在今天的意義是什么?”主持人答:“詩歌對每個人都不一樣?!?/p>

    在美國桂冠詩人羅伯特·哈斯的眼中,“詩是孩提時代的河流、音樂、小魚小蝦,從欲望的角度來說,來自于遠處……”哈斯夫婦倆在上海的觀光中,甚至孩子氣地提出要比賽寫出關于九曲橋的詩。

    哈斯是美國當代詩歌的核心人物之一,他的詩歌深受世界范圍內讀者的喜愛。昨晚,這位頭發已經花白的老人突然沒有拿穩話筒。“其實我的話筒掉在地上也是一個隱喻啊!”就在前一天,一個關于詩歌與翻譯的小聚上,他一時興起帶領聽眾全體朗誦了詩人艾米莉·狄金森的詩,興奮地說:“你們現在就呼吸著艾米莉·狄金森所呼吸過的空氣!”

    觀眾們自我陶醉了。沒有任何銜接,一首詩一首詩在繼續。

    當中國詩人上臺,當詩歌不需要翻譯,場下更熱鬧了。

    “菊花一點點漂過來,在黑夜,在周圍的靜,在河岸沉沉的童聲里,菊花淡,淡出鳥影……”當女詩人翟永明幽靜的語調一出,安靜了。

    輪到陳黎時,他讀到《小宇宙》最后一句,“人啊,來一張,存在的寫真”,突然拿起手機,自拍一張,全場又high了。他鼓勵全場一起讀詩,觀眾念單數行,他念偶數行。走出門外,仍能聽見在上海的市中心,在仲夏夜,傳出的一陣陣詩歌聲。

    寫詩的道路上,詩人們并不總是孤獨的。陳陌記得初中的時候,偶然翻閱哥哥的書,發現了哥哥夾在書中的詩作?!霸娤裉焱怆E石撞擊著眩暈的親情”,砸到了陳陌的面前。平日里拙于交流的親情,在詩歌的挾裹下被溫柔地呈現出來。

    “不是我寫詩,而是詩寫我。”陳陌用這句話形容自己與詩歌寫作的關系。在與世界面面相覷的時刻,寫詩給了她真正的幸福。

    詩人們更多追憶的,還是曾經的“詩酒年華”。進入大學伊始,施茂盛在新生賽詩會上提交的詩歌就引起了作為組織者的韓國強的注意。雖然最終沒有獲獎,但卻為兩人的結識提供了契機。在去食堂的半路上,韓國強攔下了施茂盛,兩人一見如故。后來,他們搭檔出任那一屆復旦詩社的正副社長。參加工作后,兩人還一直保持著通信,探討著詩歌的種種。如今,這因詩而起的友誼,已經走過了30年。

    上海各大學詩社還一起發起了一個“上海市大學生詩人聯合會”?!奥摵蠒倍ㄆ谠诟鞔髮W舉辦朗誦會,然后詩人們一起喝酒,喝得爛醉。

    王家新上場了,他突然抱怨了氣氛不夠好,燈光太亮,“詩人不能太曝光于燈光之下”。

    昨晚的嘉賓里,有很多并不是專職詩人,他們也從事著媒體、學術的相關工作。

    在陳陌看來,“詩不需要拯救?!彼J為,有品格、不昏聵的詩歌推介組織和機制,有誠意、有行動力的詩歌資助基金會,有見識、不勢利的媒體傳播和詩歌出版途徑,就夠了。

    深處的力量

    夜深了。南昌路上,車來又去,路燈透樹影。

    已近晚上10點,場內,已是第6輪朗讀了。基本沒有人中途離場。

    享受嗎?有那種純粹從詩歌本身獲得的滿足嗎?

    場子里年紀較大的觀眾,有兩位退休的中學教師,英語老師趙月玲,語文老師鄭秀云。她們拿的是贈票,翻譯家協會的朋友送的。她們來時覺得奇怪,怎么這么多人排隊?這是要買門票的?應該賣不出去吧?

    她們不是“文青”,只在年輕時讀過一點詩,普希金、泰戈爾和陶淵明幾乎就是全部。她們說,那時候心里感覺到的美麗,今天都記得。昨夜,趙月玲期待能被詩歌的美打動,直擊心靈。但她有點失望。而鄭秀云發著感慨,看來詩歌真的是小眾了。但她驚訝于氛圍很好,第一次參加詩歌會,想不到竟然如此多的人。她想起被女兒拉去看五月天的演唱會,可她說這怎么能一樣呢?那些歌是用來喊的,而詩歌是安靜的,是用來念的,是用來欣賞的。

    最老的觀眾,是年過七旬的黃曉梅,可她看起來最認真:眼睛不好,老花近視兩邊換,也認真地對著詩歌本子一句句地看。退休前,她是搞翻譯的,在出版社做傳記文學。聽廣播,聽到“詩歌之夜”,就趕緊過來,被人從邊門放了進來。她熟英文,可她覺得英文詩都看得懂,中文詩反而看不懂了——是一定要這樣表達嗎?詩歌這樣會不會沒意境了?

    記者找到了張問渠的母親陸天艷。她對能帶孩子來這件事,挺自豪,說是自己教育上的一番傾注?!捌渌哪泻⒆樱谒@個年紀,都是鬧,都是到處野。”而她,自己在文化界工作,所以她每聽一次交響樂、每看一次話劇,都會有意識地帶上兒子;每個周末,她都會帶孩子去詩歌會,然后把孩子留在那兒。另外,她覺得兒子已經有詩歌基礎了——《論語》都背完了。“他應該能有這種氣質!”她認為孩子“似乎”挺喜歡詩歌,陶冶得不錯。比如說,兒子給同班女孩子寫信,用的就是詩。

    現場,也有人睡覺,也有人不斷刷著朋友圈、自拍,也有追星一般,相機手機不離手,對著每一位詩人一整夜猛拍的……也有,像吃了一頓大餐心滿意足離去的。

    享受嗎?有那種純粹從詩歌本身獲得的滿足嗎?

    當問到對詩歌與年輕人的看法,王家新很謙虛:“今天是年輕人在評判我們。”

    陳黎在朗讀之前,講了一段與年輕人的往事,也在現場掀起一陣又一陣笑聲。從臺灣來的他有本詩集叫《小宇宙》,但許多年輕人知道的是蘇打綠那首歌《小宇宙》,而他很偶然地知道:“蘇打綠原來是一支樂隊,主唱的名字是叫吳青峰,而他崇拜的人,叫陳黎,就是我。他寫這首歌,也是受我詩歌的影響?!?/p>

    陳陌說:“詩歌是一切事物的美好內在。”孫孟晉說:“向所有今天到座的熱愛詩歌的朋友致敬!”而胡桑說,前兩年,詩人黃圣、艾賤果等五人在大光明影院走廊里創辦過一個詩歌書店,叫做“開閉開”。那里經常舉辦一些朗讀會、講座,也能遇到很多詩人朋友,但最終還是倒閉了。昨夜,現場發的詩集里,胡桑在《北茶園》末尾寫著:“我用一生練習叫你的名字。”

    夜色深濃了,朗讀結束了?,F場詩人們被包圍了,一刻鐘,兩刻鐘……走出會場的人們,三三兩兩,你言我語。而記者最難忘的是現場這樣一番對答——

    年輕的陳辰,問《今天》文學社社長、上世紀80年代以來中國代表性詩人之一歐陽江河:“歐陽老師,現在喜歡詩歌的年輕人是多了,還是少了?”歐陽答:“我不知道這是個社會學問題,還是統計學問題,還是……”追問:“請您就說直觀感受。”答:“可能沒有80年代那么多,影響也沒那么大,但我想,可能對嚴肅詩歌寫作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留下來的讀者,會越來越深刻,越來越本真地,感受到詩歌本身深處的力量?!?/p>

    享受嗎?有那種純粹從詩歌本身獲得的滿足嗎?

    身旁,走向南昌路分別散去的人群里,確有人還在熱淚盈眶。

    詩歌之夜,勿忘本心。

    (本報實習生 吳越 記者 王瀟 孔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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