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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艷霞】他謙卑地書寫父輩的背影-北京日報

    2016年04月30日16:34 來源:北京日報 作者:路艷霞 點擊:

    在過去7年的時間里,作家路內寫了6部長篇小說,他笑稱自己從一個什么都不在乎的“射手座”,光榮蛻變成一個磨磨唧唧的“天秤座”。

    路內最新長篇小說《慈悲》近日首發。首發式上,路內穿的寶藍色襯衫和《慈悲》的寶藍色封面相互呼應,那是一抹讓人安靜的色調,與《慈悲》的內斂筆觸也在巧妙應和著。

    把父親的經歷寫進小說

    70后作家路內以他的追隨三部曲《少年巴比倫》《追隨她的旅程》《天使墜落在哪里》蜚聲文壇,讀者在他的黑色幽默和機智調侃中,和主人公路小路產生強烈共鳴。

    《慈悲》仍是一個和工廠有關的小說,然而,卻不再是關于路小路悵惘的青春追憶,而是將筆觸放到了路小路的父輩身上。全書歷史時間跨度較長,從主人公水生12歲逃饑荒寫起,一直寫到他50多歲下崗。與此相對應的歷史時期,是從國家的三年自然災害到上世紀90年代的國有企業改革。

    《慈悲》中的人物是苯酚廠的工人,他們沒有興邦治國的抱負,也沒有家國命運的憂患,他們只有粗糲庸常的生活,在意的是觸手可及的實際利益,也無可避免地深陷狹窄無聊的人際關系中。小說的一個關鍵詞是“補助”。為了這點補助,工人們廉價地兜售自己的隱私,而水生則在替工友申請補助中,一路走來。路內用極為節制和冷靜的敘述,講述了這個化工廠在50年里的興衰歷史;用內斂和簡潔的描寫,為讀者生動刻畫了一代工人的起伏命運。

    路內談到寫作緣起時說,前年過春節時,他父親講起自己當年在國營工廠的往事,“我爸說,當年他可厲害了,主要幫人家要補助。他就像一個演講家一樣,站在那兒演講,說車間的人窮到什么程度……”父親告訴路內,他這樣做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車間里的“窮鬼”,“國家給他們補點血,他們就能爭口氣。”

    有人曾質疑路內,如果真對工人感興趣,就應該寫當下的工人。路內回應說:“我可能更感興趣的是在過去年代中,普通人的生存狀態。因為在當下生活中,有太多過去的影子,有些陳舊觀念和陋習至今仍在阻礙社會和歷史的發展。”路內說,回望過去,不是留戀過去,而是想讓當今的社會發展得更好,更理性。

    紀錄片風格的現實主義

    “我想提供一個更堅實一點的文本出來,這個文本放棄了我以前常用的荒誕、變形的手法,我想使用一次批判現實主義的方式來完成這部作品。”路內說。

    事實上,隨著《慈悲》的誕生,一種新的現實主義寫作手法也由此誕生,那是類似于紀錄片風格的純寫實的現實主義,沒有之前現實主義作家的厚重歷史感和沉重責任感,有的只是近乎疏離的場景再現:機械無望卻又奮力掙扎的工人、暗夜中的爭斗、時間銹蝕了的鋼鐵管道、龐然的廠礦……這樣的寫作方式,在同行張悅然看來是有特別意義的,“如何去寫不了解的年代,路內作了減法,而且采用了對話的方式,這是個很好的方法。”

    《慈悲》作為長篇小說只有12萬字,路內毫不諱言,他私心里參照的小說正是魯迅的《阿Q正傳》。魯迅就是用不太大的體量來完成了長篇小說的體量,并且反映了當時所處時代人們的痛苦。“時間過得很快,好像就是一瞬間,一眨眼,我已經40多歲了,我爸爸已經70多歲了,歷史發展比我們想象的要快。”路內說。所以,他也采用相對比較快的筆調,而不是慢慢地去講小說主人公的生活。

    “過去路內寫的作品有點自恃傲物。”文學評論家陳曉明評價說,讀《慈悲》,他會忽然發現路內成熟了,“他的苦難敘事、工人敘事、懷舊敘事,都有一種內斂。”在他看來,《慈悲》如同兒子在撫摸父輩的累累傷疤,呈現的是父親的背影。“朱自清看到的父親是穿著農民衣裳的,父親的背是彎著的。而水生的脊梁是光禿禿的,但是挺直的。”陳曉明認為,路內謙卑書寫父輩的歷史、父輩的背影,寫那一代人的經驗,有一種在冰冷的寒夜里透出來的絲絲溫暖,有一種希望在。

    “存有一些基本的自尊心”

    路內從事過工人、營業員、推銷員、電臺播音員、廣告公司創意總監等十幾種職業。他如今的生活很簡單:送完女兒上學,就會在上海家中的書房里寫作,每天寫大約千字,“我的書還不是很能賣,我女兒也不指望我養著,有她老媽。”

    路內很難說清自己的文學興趣的真正起源,但他清楚記得上世紀90年代初,他從工廠圖書館借到了《當代》《收獲》《十月》,那個年代優秀作家的好作品,他都是在期刊上看到的。讓他受教的作家包括王小波、余華、蘇童、王朔、孫甘露等。他還從沈從文和汪曾祺身上受到語言上的影響,“25歲之前,我除了米蘭·昆德拉,對其他外國作家真是一知半解。但25歲之后,我再看福克納、海明威、馬爾克斯,就真的理解他們了。”

    1998年,25歲的路內開始了他的寫作冒險。那個時候文學是他的對手,他想征服它,“當時我對文學存有虛妄的追求。”在當時那個年紀,在不是很開放的社會環境下,他想自己的作品能在期刊上發表,就是勝利。路內從工廠辭了職,他告訴喜歡看文學雜志的媽媽說,他要寫作。媽媽有些發愁,但定了定神說:“那好吧,我養你。”

    路內當年住在蘇州,房前有一條公路。他每天會坐在桌前往稿紙上寫東西,每當卡車開過,木頭窗戶會發出哐啷哐啷的聲響。那一年他其實沒寫出什么東西,而且后來果真是再也寫不出來。但他記得當年留下的唯一成果,是在《萌芽》上發表了一部5000字的短篇小說,拿到了200元稿費。

    一路兜兜轉轉,路內最后落腳成為專業作家。就在去年9月,《少年巴比倫》英文版已在美國亞馬遜網站名列亞洲文學榜第一。路內已到不惑之年,他反而很警惕7年寫出6部長篇這件事,并打算放緩寫作。他的內心也更堅定了一件事情,“我可能跟水生一樣,還存有一些基本的自尊心,如果放棄我的小說,這么多年我就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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