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裔作家的自我寫作

2015年08月24日10:22 來源：上海作家網 作者：上海作家網 點擊: 次

2015年8月22日下午1點半，綿綿細雨中思南文學之家迎來了今天的第一場文學對談“美國故事：活在其中，寫在其中”，到場嘉賓有美國華裔作家任璧蓮、華東師范大學外語學院教授金衡山、學者應雁、復旦大學外國語言文學院副教授金雯。活動期間，金雯擔任主持與翻譯。

任璧蓮是美國著名的華裔作家，《典型的美國佬》是她的第一部長篇小說。這本書講述了懷著“美國夢”的中國移民在美利堅的國土上不斷奮斗，努力克服文化差異，最終進入美國主流社會。與此同時，他們也成為了自己曾經不屑的“典型美國佬”。在本書中，作者探討了移民的身份認同、美國夢、中西文化沖突等各種深刻問題，打破了人們對于“美國人”的刻板印象。

身份是變化的過程

對談開場，任璧蓮對于何為典型的美國人進行了解釋，在新移民眼中，典型的美國人即是原來在美國居住的白人，可是隨著移民在美國的居住時間越來越長，他們也變成了典型的美國人，這本書也是重新考量所謂典型美國人的含義。由此，應雁提出了華裔美國人的身份認同問題，任璧蓮詳細講述了自己對于族裔美國人身份的理解。族裔美國人不同于最初的美國移民，他們的身份并不是自愿選擇的，是家族、血液的傳承。在美國這樣獨特的國家，個人可以選擇的身份與個人不能選擇的身份之間的矛盾得到了最大限度的突顯，所以在美國小說中來質疑、思考美國身份，對于理解整個美國身份的核心問題至關重要。因為美國人信仰“身份是一種變化的過程”，所以他們相信創造和再創造，他們會通過不斷地推敲、質疑、擴展原來的語言邊界，也就是拓展我們所認識的現實邊界。

自我重塑的美國夢

對談中，金衡山將《了不起的蓋茨比》與《典型的美國佬》作對比，提出了關于“美國夢”的問題。任璧蓮對此進行了回答，“蓋茨比有自己特定的目標，他想超越階級身份，成為有錢人，他的自我重塑失敗了。《典型的美國佬》中的主人公拉爾夫.張并沒有很特殊的目標，他想實驗一下能否重塑自己，最后發現重塑的所有障礙都來自于自我局限。自我再創造的工程給他帶來了很多危害，因為美國社會給予了他重塑自己的自由，但是他并沒有擺脫自己的自由。”針對于自我重塑產生的危害，金衡山談到了非常青睞任璧蓮的美國著名小說家厄普代克。在厄普代克的小說中，也有許多人物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而損害別人利益，這一點和美國社會的“個人主義”思想密切相關。他們在追求個人的最終目標中損害了別人，還振振有詞地為自己辯護。談到厄普代克對于自己的賞識，任璧蓮提到自己的短篇小說集《誰是愛爾蘭人》主要描寫的是工作狀態下的美國人，厄普代克認為美國文學中反映職場的較少，這本書填補了空白，顯示了多層次、多棱面的美國現狀。任璧蓮希望自己可以接過他的火炬，利用自己的經驗，不斷擴大書寫美國的范圍。

不落窠臼的老虎寫作

關于東西方文化的思考，任璧蓮在她的作品《老虎寫作》也有所涉及。“老虎寫作”這個詞語是任璧蓮2012年在哈佛大學的講座上提出的。前幾年，蔡美兒寫了一個《虎媽》來寫自己教育女兒的方式，使得中國的教育方式，與專制、強制手段聯系在一起，老虎成為中國文化的象征。任璧蓮想重新賦予老虎的意義，在她的講座中，“老虎寫作”一開始是不同尋常，可能是族裔性的寫作，最后變成了創新的寫作，一種擺脫了小說的窠臼，可以自成一體的寫作。“老虎”也變成了一個自我重塑的力量象征。在《老虎寫作》一書中，任璧蓮用獨立（independence)和互相依存（interdependence)兩個概念表述了自己對美國文化的理解，這兩個概念都是認知心理學中的術語，表示你是更為獨立的人還是更為依賴別人的人。任璧蓮表示美國文化崇尚個人主義與美國拓荒歷史和加爾文主義的宗教傳統密切相關，作為一個獨特的美國作家，她希望自己可以對這樣的美國文化特征起到一定的質疑和修正作用。

提問環節，現場觀眾非常積極踴躍，提到了美國新移民、華裔身份對于寫作的影響問題，對此，任璧蓮進行了耐心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