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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于現實的虛妄

    2015年08月12日17:33 來源:東方早報 作者:雷雨 點擊:

    或到外地出差閑散,或遇逢外地來寧朋友,閑談間,大都會提到魯敏(似乎生活在一個城市就該熟悉得無以復加一樣,殊不知,南京也是一個近千萬人口的城市啊),就會不無好奇打破砂鍋地問:這是一個怎樣的小說家?她有著怎樣的生活經歷?她是怎樣的學養背景?她為何總是揪住生活中的“暗疾”死死不放?她為何反復拷問自己早逝父親的“作風問題”不依不饒?她的“東壩”小說系列還是否有更為宏大的計劃?如此年輕一鳴驚人文名聳動四方的魯敏到底還能走多遠?她對自己的期許或者說野心究竟有多大?一連串的問題,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

    魯敏步入文壇,似乎是一個意外。并不存在所謂的培養提攜伯樂舉薦,更沒有一長串數字的所謂人才培養“工程”的恩賜。魯敏的成功或者說成名,當然不同于當年的王安憶,甚至更早的丁玲與蕭紅,但她雖然經受了長期的底層公文文字的磨礪或者說訓練,但這樣的文字煎熬并沒有讓她喪失元氣淋漓汪洋恣肆簡潔爽利的文學感覺。雖然她自己坦陳曾把媒體上的豆腐塊所賺來的菲薄稿費都一一記錄在一個小本子上敝帚自珍,但這樣的帶有女孩子的不無虛榮也罷調皮也好的舉動,并沒有阻遏消磨她的渴望出人頭地的勃勃雄心。我們知道,有多少這樣的文字膜拜者就此沉迷在也許是稻粱謀也許是自我寄托的慘淡文字之中落寞沉淪了此殘生。一將成名萬骨枯,勢利殘酷泥沙俱下魚龍混雜的文苑又何嘗不是如此?

    對魯敏的進一步了解是最近翻看的一本小冊子《我以虛妄為業》。夏日的午后,去看望父母,母親問我最近在看什么書?我順口提起。當過小學老師的母親好奇地問:這樣難懂的書名,說啥的?我就讀給母親聽魯敏寫自己父親出事之后她媽媽的一些舉動,母親默默地聽著,一言不發,我繼續向母親說到魯敏當年在南京讀“小中專”的過往甚至還有他父親上樓送西瓜而她不下樓的細節,說到她母親與她姐妹兩人的相依為命,說到她母親為了轉為公辦老師的艱辛經歷、為躲避計劃生育的驚心動魄、清掃樓道打短工的不易,說到她讀小中專時的萬般不甘在工作上的孜孜以求,說到她為了摘掉“小中專”的帽子去參加自學考試的長期堅持,母親聽我讀完嘆了一口氣說:這真是一個要強的閨女啊!

    要強的魯敏早早就開始品嘗人世的酸辛與無常,她的家庭變故造就了她的早熟、敏感、乖巧、世故、不屈,她的成長經歷造就了她的自我平衡外圓內方。她在這樣的風雪跋涉之中,學會了保護自己,也學會了與這個社會如何相處周旋。她似乎沒有小女人的撒嬌任性與發嗲,但卻有著洞察一切的冰雪聰明。她可以隨遇而安地享受世俗的安穩,她在婚房窗戶上不無自得地張貼著喜字宣揚著世俗的熱鬧,她端坐在寫字桌前又是那樣近乎老僧入定的不管不顧癡情玩命。她不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雖然《尋找李麥》反復輾轉多家雜志,但她也許有懊喪與氣餒,但絕對沒有放棄或者動搖的絲毫閃念。自此之后,是《離歌》《伴宴》《紙醉》《小徑分叉的死亡》《逝者的恩澤》《墻上的父親》《正午的美德》《風月剪》《白圍脖》《鐵血信鴿》的文思泉涌,不可遏制,橫空出世,逐步享譽文壇。

    魯敏的文壇成名,似乎是一種無法復制的異類。自新文學以來的作家成名,似乎都因循著文學雜志或者是報紙副刊而穩扎穩打一路扶搖,這中間當然也在不斷淘汰分化大浪淘沙,但歲月無情造化弄人,也許曾幾何時名重一時的寫作者最終卻煙消云散,而到了1949年之后,文壇新人的涌現則有了另外的因素附加,直到1978年之后,所謂重放的鮮花、所謂文學的井噴,盛極一時的文學大潮涂就了所謂不無虛幻的八十年代的絢麗景觀,此后又是寂寞而平庸的低迷沉寂,但在進入所謂市場大潮更為重要的還有新技術的興起網絡的無遠弗屆,作家制造的機制開始了令人無法捉摸的偏轉,郭敬明與韓寒的聲譽鵲起已經是另外的蹊徑。而在這樣的喧囂之中,魯敏似乎是搭上了傳統的作家成名模式的最后一班列車,但她又似乎有別于長期孜孜以求皓首窮經為了得到肯定幾乎要神經失常的一些寫作者的功利變態。她對自己的文學有著自己的信仰與堅持,她對身外的浮名有著清醒的認知和不愿茍同但也并不鄉愿地保持距離,當然也不是扭捏作態故作清高的拒絕或者半推半就。在幾乎是孤獨而清醒的堅持之中,在沉迷自己的文字經營的不斷熏陶與揚棄之中,她逐步認識到,自己在文壇之上完全可以擁有自己的領地與風景。

    魯敏對小說世界的經營,有著自己的算盤與規劃。看她的《我以虛妄為業》,可以看到一個坦誠的魯敏,赤裸的魯敏,貌似乖巧世故圓融實際上對自己的文字絕對不放縱不輕慢的魯敏。魯敏有著自己的焦慮與擰巴,有著自己的短板與不足,有著自己的缺陷與弱點,但她對自己的不足看得很透,透徹得令人發冷,但她對自己的優勢也是心知肚明,明白得令人心熱。她的《以父之名》堪稱當下散文園地的名篇,她對往事的梳理與不斷挖掘令人心生期待。有著廣泛閱讀經驗的魯敏,敢于卸下自己的偽裝,不像有些寫作者宣稱自己從來不怎么讀書那樣虛妄與無知,她閱讀之深之廣令人心生嫉妒,她多次說,“一本打開的書,倒扣著,特別像瓦房的屋檐,令人生出藏匿遁形之心,似乎可以寄身其下,看風雨飄搖,殊覺安穩,乃至可以終身依傍”、“我終生最愛的朋友與親人就是書”,她提到的《船訊》《羅杰教授的版本》《別名格羅斯》《郵差總按兩遍鈴》《我的米海爾》《惡棍來訪》《寧靜海》《遛鳥女》,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就這些書單,我曾經問一個周游全國以閱讀大師自命的名人,他卻連連搖頭,一本都沒有聽說過。廣泛閱讀之后的魯敏,當然不是滿足于做一個專業的閱讀者或者冥思者,她甚至還有了進行哲學思考的盎然興致,她就在自己去年出版的這本散文集《我以虛妄為業》中竟然有一組關于人體器官和常見疾病的解說,這當然不是純粹醫學意義上的解讀,但文字凜凜,審視獨特,彰顯出她面對復雜人生世相的超人冷靜,也許還有絲絲縷縷的隔岸觀火的漠然與犀利。她提到了自己看《藝術哲學》之時,他人的驚詫與不屑,而這樣的素養上的汲取與涵詠,對一個有野心的寫作者是何等的重要,狡黠的魯敏一定也把這個當做自己的獨到秘辛。

    魯敏剛過不惑之年,她對往事追尋還有著“沸騰”的熱望,她對閱讀還有著“大聲朗朗”的熱情,她對自己小說世界的虛構與表達還有著汩汩滔滔的熱量,而小說之外的一切不過是她小說經營的小小注腳而已。她對俗世的探究生命的拷問語言的盤整虛構的熱情還有著旺盛的想法,她偶爾會矚目在朦朧的水面之上紛紛揚揚的楊花散落頓生生命無常的感喟,但轉眼間她又會面對各色人等言語得體恰如其分地表述著很主流的場面話語……

    《六人晚餐》之后的魯敏,據說,又在潛心編織自己的新長篇了。這個以虛妄為業的寫作者,又會給中國文壇以怎樣的意外與驚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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